余知崖在将律师介绍给严烺的第二周,飞了一趟伦敦。那是八月底,严盛夏已经和新律师见过面,警方仍在调查取证中。
从6月底离开万海后,余知崖没有和严盛夏联系过。他心里其实一直悬着。医生虽然证实严盛夏没有遭受更多生理伤害,但他必然经历过什么创伤。他的害怕和恐慌那么明显。
余知崖没法直接问,只好频频联系严烺,侧面打探一些消息。但直到一周前严烺说起这个案子,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悔如潮水般淹没了他。严烺说小七是被故意伤害才导致枪伤,余知崖就恨自己明知道他去了那么危险落后的地方,怎么就没劝住?说好是要看着他点的,怎么会连他差点被杀都不知道?
和严盛夏的遭遇相比,他那点“小错误”瞬间就变得不重要。余知崖无法不管这个自己照看了多年的小朋友。他心里迫切地想着亲自来一趟伦敦、想去亲自去托付那些人。
四天时间,他接连拜见了几个同学朋友,又在他们引荐下认识了几位司法界人士。来之前余知崖已经预料到这次要搭很多人情花很多钱,他并不在意,他只在意整个诉讼流程能不能快一点、Bruce能不能顶格定罪。
最后一天应酬如期结束后,余知崖疲惫地回到了酒店。他定了明天上午回国的航班。最近公司筹备西部开厂的事,他忙得不可开交,来英国之前赶了几个通宵才空出这点时间。
洗完澡大约十点半,电话响了,居然是严盛夏打过来。
余知崖盯着屏幕好一会儿,想起两个月前最后一次见面的事,头疼得不想接听。但电话铃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执着得让人恼火。他到底还是接了起来。
“你在伦敦?”严盛夏开口就焦急地问。
……他很想假装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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