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晨时分,李闲终于在半山腰的一处石崖下面为自己找好了葬身之地。
这里原是一片农田,因崖上经常掉落石块而被人废弃,沦为荒地。旁边竖一醒目的警示牌:“落石危险,禁止靠近”。
这却是李闲的理想之地。
少时李院长教他《笠翁对韵》,读到“荒田五亩,归来独荷月中锄”时,他便神往,觉得有一块田,能自给自足,才称得上是幸福生活。
生时不可得,死了,守着这五亩荒田,足矣。
李闲放下自己的尸体,取出别在尸体上的那把崭新的工兵铲——这还是大学刚毕业时买的,他一直筹划着体验一把户外野营,终未成行,却不想成了自掘坟墓的工具。
北风下的山林呜咽着,偶尔夹杂几声猫头鹰的夜鸣。
李闲奋力挖着自己的墓穴。
这里毕竟曾是被开垦过的农田,土质还算松软,两个小时左右,他便挖了个一米多深的土坑。
这种体力劳动极耗本命阳气,李闲感觉自己已处于消散的边缘了,随时会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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