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去了安郡公府和宁王府,却唯独没去宫里,公主让她随自己一道进宫请安,郡主百般推脱就是不去,公主也大概明白郡主的心思,便没勉强她,自己去了宫里和皇后说话。
回来时面色却不太好,郡主以为是太后给了她气受,问了芙蓉才知道竟然是皇后挑了刺。
公主倒没说什么,反而告诫女儿不要放在心上:“她是皇后,是大梁最尊贵的女人,咱们便是有皇室血脉,也终究是外人,谁还没个受气的时候,你以后尽量避着她,别往她跟前凑就是了。”
郡主回京后没有进宫请安,萧艺却常往公主府钻,皇后心里便有些不快,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把别人当娘,就算她不喜萧艺,也容不得萧艺给别人做儿子,因此和公主说话时便带出了些:“宝姐儿倒是和宫里生疏了,先帝在时,一年有大半的日子住宫里,如今却是不太乐意来,听说安郡公府和宁王府都去过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和皇上这做舅舅舅母的薄待了她呢!倒是艺哥儿一天到晚往你们家跑,平时也没见他往我这儿来,他在你们家住过两年,倒是和我不太亲近了,妹妹没有儿子,倒是把艺哥儿当亲生儿子了呢!不过他们也都大了,不比小时候一块吃睡玩乐,就是同姓萧,到底是表兄妹,也该避嫌的,皇妹可得多约束他们。”
皇后一番话夹枪带棒的,公主脸上很不好看,到底是习惯了隐忍,也知道自己不如从前,只得低头道:“那丫头还沉浸在父皇逝世的阴影里走不出来,进了宫睹物思人又要伤神了,便没带她来,皇嫂若是想见她,端午时带了来便是。”又道:“阿艺是皇嫂的儿子,我这个姑母,再怎么亲还能比的过您嘛!他们俩向来亲厚,又是自家兄妹,平时虽玩的好,倒也没什么逾越之举,同皇叔家的蒙哥儿蓁姐儿都是这样的。”
皇后见公主识趣,也没再多说,唠嗑了一阵,公主又去了周贵太嫔宫里小坐。本朝没有太妃殉葬出家的规矩,周贵太嫔没有子女,便在北宫里依附太后过活了此残生。她本就是温和不争之人,早没了荣宠,如今也过的惯清淡生活。
周贵太嫔比公主大几岁,虽然名义上是公主的庶母,但两人都是多才多思之人,倒更似知音。贵太嫔很喜欢郡主,见郡主没进宫,便有些失落:“宝姐儿怎么没来?我许久没见她了。听说前阵子病了,我也不能去看她,如今可好些了?”
公主很感念别人关心女儿:“她就是心思重了些,在白马寺呆了一月,如今也放开了些,只还不愿来宫里。”
周贵太嫔又关心了几句,给郡主送了些补品和以前用过的头面首饰:“我也没什么好东西,总是我一份心意,留在宫里还不知道便宜了谁,你们若是瞧不上,随便锁在箱子里或是赏人都行,只别叫我知道。”
公主也知道她在宫里不好过,却没法子帮她,只拍了拍她的手道:“再苦总是要过下去的,你……我也不说了,好好过着吧。”
公主在这两处地方都不太自在,又感慨风水轮流转,她是没什么的,以前比这苦多了,只怕女儿受不住这种落差。回到家里不欲叫女儿担心,便掩住了情绪,却还是叫心细的郡主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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