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会想,他的同胞兄弟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他”的生命在23岁那一年枯萎凋谢,但“他”的灵魂却一直进驻在两个女孩子的灵魂里,所以“他”在生命面前是蝼蚁,但在爱情面前却是最高洁的圣人。
遥遥灯光浅照,萧潇慢声开口道:“暮雨离开后,我一度生无可恋。生命里至亲至爱的人,接二连三的离我而去,那种无望和茫然能够击垮我的所有求生意念。但人就是这样,人死如灯灭,前尘旧事不过是一阵销声匿迹的风,但活着的人却有着太多太多的身不由己。离开南京,回到c市,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八月街巷游走,看到一位环卫工人一边推着垃圾车,一边吃着雪糕,我在街道对面看了,心里是很羡慕他的。他比我要活的更加辛苦,但我不及他快乐。”
沉默片刻,苏越问:“潇潇,你现在快乐吗?”
萧潇不再作声,半晌后,才轻声一叹:“苏越,我该怎么回答你的问题呢?从南京回来后,我一直在翻看父亲的日记,我希望能够在父亲的日记里寻找到蛛丝马迹可以帮你找到身世。眼下我正看到第四本,虽然至今仍是一无所获,但我却从父亲记录的生活轨迹里看清了许多事。成长原本就是一场流逝,它让我们失去了最初的那个自己,小时候我的快乐和难过,一直都很鲜明,可长大后,我混淆了它们,快乐中夹杂着难过,难过中夹杂着快乐,像是满腹无从说起的心事。暮雨生病后,我的生命里只剩下麻木,所以你问我快不快乐,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我是悲是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c市走一遭,我遇到了你们,尝试着对生活报以悦纳,不深究遗憾和残缺;对快乐,习惯着,却不强求,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态度。”
情绪能感染一个人,有些人接替了父亲和暮雨,他们在c市生活里给予她温暖,她怎能将绝望和痛苦,诸如此类的坏情绪暴露在众人面前?若是他日,他们想起她,念及她的永远都是坏情绪,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悲哀?
一通谈话,苏越未曾问萧潇为什么嫁给傅寒声?对傅寒声是否心存有爱?问出来极为不礼貌,所以他遏止了他的好奇和情感煎熬。沉默,也只能沉默了。
学校再过不久就要放假了,他近几天要回一趟美国,养父养母已在整理旧物,惟愿找到当年那位“介绍人”。有关于亲生父母当年为什么抛弃他和暮雨,已经变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这一生,总要活的明明白白,看一眼生命的落脚处,足矣。
周二上午,博达总部。
因为合作关系,最近融信常常出入博达。众所周知,傅寒声做事向来是难通融,是一个在工作上力求完美的工作狂,所以谈及公事,鲜少有人见他笑过,眸光坚毅,不苟言笑,不仅仅是博达成员,就连融信高层在他面前也是诚惶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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