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待妻子,自始至终保持着一种冷漠的疏离,当她是透明的存在,连一丝多余的目光都不愿赠予。他们的世界被无尽的工作漩涡所吞噬,而降临的无辜小生命不幸被当作繁忙生活中的附属品,如同被随意安置在一旁又无人问津的小宠物。小访客的笑声与泪水,在夫妻二人之间冷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
反之,宋清芷待舒淮却像极了亲生母亲,哪怕舒淮是她初恋情人与其妻子二人浓情意蜜时的产物。她能在最Ai舒啸清的时候离去,也能在他最需要帮衬的时候对他的独子伸出援手。恨是会延续的,Ai亦如此。
在宋清芷偶尔闲暇的温柔时光里,她也会从保姆温暖的怀抱中接过稚nEnG的孩童,身上散发出少见的母Ai气息,此种偶尔时刻,宛若是她慷慨赐予小江翎平凡童年里的一抹亮sE,不常见,却足以解闷。然而对于七岁的舒淮而言,类似如此种种的小cHa曲已令他厌烦。
自他幼时以一种自闭状态贸然闯入宋清芷家中,除了慈Ai的林姨无微不至的关怀,就连当年将他领回家的宋清芷也鲜少分出多余JiNg力为他停留。小小的舒淮已悄然蜕变,从一个需要安抚的自闭孩童,到如今能够娴熟运用各种小技巧来照顾弟弟的小大人。他的眼中有着同龄人难有的沉稳和智慧,只因记事时期便提前领略了命运的变化莫测。在不经意间,他已学会了如何Ai人,如何去Ai自己丝毫没有血缘关系的幼弟。
他内心深处始终萦绕着一个难言的谜团,关于养父母对待弟弟不合常理的冷漠态度。按常理来说,作为家中无血缘联结的养子,他才是那个理当承受所有疏离目光的存在,然而事实却截然相反,作为一家四口之中唯一血脉相连的小生命,在养父母的眼中却仿佛是一个透明人。内心的不解时常让他心头泛起微妙的涟漪,甚至不经意间会产生自责的情绪。
他暗自思忖,是否因为自己长久地占据养母宋清芷全部的情感空间,以至于当亲生骨r0U降临之时,她难以再分出丝毫给予亲生儿子。对于此类念头,他心头既感痛楚又满怀复杂。
弟弟小小的身T怀揣着一颗亟待驯服的心,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尖厉而响亮的哭叫。每当此时,舒淮只得第一时间暂停手中的事情,耐心哄他:“小翎是不是饿了?还是想嘘嘘?”舒淮最怕江翎哭,倒不是怕麻烦,而是他太疼弟弟了。
弟弟的哭声极具穿透力,哭泣是小孩情绪的直接宣泄,也是对小小世界一种独特而纯真的交流方式。面对弟弟的眼泪,舒淮唯有心疼和怜惜。他怕自己哄不好弟弟,也怕弟弟嗓子哭哑。
弟弟的名字叫江翎。自验孕bAng上蓦然出现的二条杠,到最终他带着初生的啼哭,及温柔地离开母T中一小片天地,整个过程中,他的到来似乎是一个默契而沉默的秘密。令人唏嘘的是——他的一切,尤其是伴随他一生的名字“江翎”,从未在父母之间激起丝毫的讨论涟漪。
弟弟出生当天,恰逢礼拜天,舒淮跟着去了医院。护士小声告知他可以尝试一下抱抱刚出生的弟弟,舒淮眉花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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