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月初才开的缘故,酒楼朱漆雕梁,楼里楼外尽是一副喜庆模样,那红字招牌下当街坐着两位二八小娘,皆是白衣红绸,一人手抚古琴,一人怀抱琵琶,一首前朝名曲《江月夜》,此起彼伏,声声悦耳。殷子安也在一旁驻足了片刻,心想不知从哪找来的一对璧人倒是给这家开张不久的酒楼招徕不少生意。
殷子安身着清一色的锦缎黑袍,刺有白底云纹,为了掩人耳目白月儿则换上了一身丫鬟打扮,二人同行在旁人看来就如同城里哪家大人府上的少爷便衣出行,领着自家的丫鬟出门来见见世面。白月儿对这些别样目光倒是眼不见心不烦,只要别来招惹老娘,你这就是看作那风尘女子也是自己半大个脑袋里的事。
“主仆”二人走进酒楼,殷子安自有一副世家弟子的气质所在,这在跑堂伙计看来那是万万不可得罪的主。于是殷子安左脚才跨进那道门槛,一声谄媚的“哟,这位爷”便从那柜台前遥遥传来。
“上二楼捡个临栏的位置,可有?”
“得嘞,这边请儿。”
二人坐到楼上临栏的雅间,此处正对酒楼大堂,几道屏风隔出了一方天地,能看尽酒楼正门走进的客人,仔细些连门口那两个奏乐小娘的婀娜背影都能窥见。殷子安顺带细细打量了一番四下环境,见得那刺有白鹤图的锦绣屏风,轻声说道:“这家酒楼老板手笔不小。”
说着殷子安拿起桌上瓷杯,轻抚白玉薄胎,看了一眼杯底的字纹,不由叹道:“这酒具皆出自天下四大名窑之一的广南浮窑,入窑一色,出窑万彩。这单个酒杯就已是价值不菲,能成套摆出,这没个三四百两白银怕是拿不下的。”
说罢殷子安拍了拍白月儿的肩头,笑着调侃道:“小丫头出来可有带够这么多银子?”
白月儿狠狠刮了一眼,语气不屑道:“怎么,还不够你一顿挥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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