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思起来,这也可说是本朝独到!」祈世培吐出这句话,两人都静默了好一会儿。
山房内的仆役,立在门边听两人谈话,此时又入内搧起炉上的沸水,注水入壶,几盏茶过後,宗子把玩起这红泥小壶,壶腹浑圆,胎薄T轻,壶底镌有「大明天启丁卯孟臣制」,不禁赞道:「这刻款大有褚河南之风!」
「宜兴砂罐众人都吹捧龚春,我嫌他制的壶大,形意太过,就Ai荆溪惠孟臣所制的小壶。」
「这壶确实灵巧,所用的泥不只紫砂,瞧这颜sE,朱砂用得JiNg妙。」
紫砂壶是大明一朝所制,当不上法器,也成不了清供雅品,近来竞相收藏,其价远远超出物品之格,当中又以龚春壶最吓人,一只可抵百金。
传闻龚春原本只是一名家仆,在正德年间,跟随主人吴颐山借住在丁蜀镇的金沙寺内,见到寺内僧侣以宜兴所产的紫泥烧成茶壶,龚春闲来跟着僧侣摩索,收集和尚洗手後在盆里沉积的泥沙,偷偷学着制壶,竟成名家。
「都说龚春的树瘿壶是因见到金沙寺里一株白果树上头的瘿瘤,仿制而成,形制貌似朴拙,非巧工不得,更要有几分天机。这市面上仿作的品相,刻意造型,粗糙可厌。」世培道。
宗之应他:「依我看来,茶器宜兴罐还是以龚春最上,时大彬次之,陈用卿又次之。锡注则以王元吉为上,归懋德次之。」
手上把玩着小壶,宗子若有所思,开口道:「你说,砂罐用砂做,锡注则是锡,但这茶器一做好,一罐一注都要五六金价,砂、罐与金竟然同等价值,岂非怪事?」
「茶器买来不是为了煮茶,是要供起来赏玩,这不是更怪事一件吗?」世培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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