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迟钝 (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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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垫明显往下沉。严盛夏盘起双腿,对着余知崖,手肘撑在膝盖上,有些愁眉不展。他的情绪总是很明显。

        余知崖其实有预料到他的“后知后觉”。严盛夏从会所出来后,没有提过白天发生的事,只是计较着丁楠让他丢脸。但余知崖昨天半夜接到他电话时,能听出他话音里的恐慌与紧张,这几十个小时严盛夏必然是不好过的。

        严盛夏在情绪上是个非常迟钝的人。别人小时候一打针就哭,他打针时愣愣的没有反应,等护士推完药,针头都离开了手臂,他才哇哇大哭起来。长大了也是。高中时有一次和人打架,不敢通知家人,就叫了余知崖过去。从学校出来余知崖问他有没有事,他说没事,第二天早上起来一拉裤腿,叫道:余知崖,好疼。一看小腿上好大一片淤青。

        这种迟一拍的性格总是让他很吃亏,因为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没有人会等着他情绪延迟然后再来安慰他。小时候赵雪莹夫妻丢下他不管,他也不会哭,一家子人就觉得他很乖。等他情绪上来眼泪汪汪,保姆阿姨以为是玩玩具不开心,丝毫不会想到他是因为爸妈走了才哭。

        后来有了余知崖就不一样。余知崖很早就看出他慢一拍,会耐心等着他情绪慢慢上头。有时可能几个小时,也有时可能一两天,等严盛夏自己感觉不好时,随时随地都能找余知崖说那些已经发生了一段时间的事。

        就像现在。

        “早上我还在睡觉,有人打电话给我,说丁楠昨天晚上输了好几万,问会所借钱还不出,连带之前借的差不多有20万。丁楠不敢打电话给他爸妈,就打给了丁笙。丁笙没接他让人打给了我,说想到能借钱给他的只有我。他说的很可怜,什么被几个人扣住了不让走,害怕自己会被打死,让我能不能过去帮他还钱,我怕他真的被人打死就去了。”其实丁楠还和那些人说了严盛夏是他男朋友,但严盛夏不想提。

        “丁楠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有两个男的看着他。有一个看到我问我钱带来了吗?我说我银行卡有每日额度限制,不能超过5000,能不能分期还。那个人不同意,说丁楠之前也这么说,人一走就没好好还过钱,这次必须一次还清,还不出就把丁楠卖了抵钱。我没有办法,只好打给了你。”

        这种话都是恐吓欠债不还赌棍们的惯常手段,小孩们很容易被吓唬住。但余知崖觉得严盛夏独自去地下赌场并不是个好决定:“下次发生这种事,提前和我说,别自己擅自过去,我不一定……”

        不,下次还是别发生这种事了。他改口:“丁楠要是再打电话问你借钱,交给我来处理,不要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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