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仲谦此人好用树根盘结、竹节支离,以不用刀斧为奇,只是经他的手略为刮磨,JiNg神自出,真是叫人费解。」
张岱反覆摩索着竹筒,目光黏在上头的几笔雕画,布局简净,却是意趣横生。
「如今濮仲谦的名气很响亮,只要有他名字落款,价格都很贵,这竹枝笔筒真个得之不易。」
宗子谈起,昔日在南京见过此人,古貌古心,走在街上起不了眼,庸懦得可以,岂能料到他的技艺之巧,可夺天工,「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世培听他又说道:
「那日在朋友座中,见他不饮也不多语,不与人酬对,整个人呆若木J,突然一眼瞧见靠壁的柜上一个犀牛角杯,他随手取来,从袖兜里取出一把雕刀,即刻下刀,彷如置身世外,就那两三下,一幅荷叶舒展在目,而他对大家的赏叹,竟也置若无闻。」
「南京那条三山街因为濮仲谦的手艺过活的人少说也有几十个,然而他本人却一贫如洗,又能安然自在。一见到佳竹佳犀动心,则动手雕刻,雕完也随手任人取用,从不接受订制,虽有人藉势要胁,或以利益引诱,终不可得。」
「真是奇人,庄子上说,天地有大美而不言,这代言者,许是这般人物!」世培叹道。
「甚是!他所制品大多是百姓日用,诸如剔帚尘柄、筋瓶笔斗之类,也不特别选用材质,随手略略施加斧斤,就成奇器,拿来放在商彝、周鼎、宣铜、汉玉这些庙堂重器之间,竟然也毫无愧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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