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批了接近四个时辰,中间陪薄辞雪用了午膳,直到天黑才把所有公务处理完。他低头看向怀里的美人,眼神柔和下来,从一个疲惫的掌权者摇身变成了一个温柔的情郎:“饿了吧?我在外面的酒楼上预订了位置。那里楼很高,视野好,夜景很是不错。”
薄辞雪抬起手,晃了晃。金属质地的锁铐碰在一起,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裴言的笑意微不可察地凝滞了一瞬,默默给他开了锁。薄辞雪安静地看着他,眼睛里没有愤怒也没有喜色,像烟翅湖冬日里将冻未冻的湖水,平静清澈,映出正在无声发疯的裴言。
裴言扛不住他的注视,率先举起白旗。他放下钥匙,低声解释道:“我并不是想把你关起来。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陪你一起。”
这样做是怕不知好歹的人趁我不在时带你走,带去北方的苦寒之地,在帐篷里给野蛮的异族人生一群同样野蛮的崽子。然而这个原因太难出口,语塞之际,薄辞雪淡淡道:“没关系,想关就关吧,反正我哪里也不想去。”
哪里也不想去,自然也包括他刚刚提到的酒楼。
裴言昨晚便得知薄叶二人在崇光门灯市上呆了许久,不想去恐怕只是不想和自己去。他收紧手指,勉强一笑:“抱歉。我以为你在屋子里呆腻了,会想到外面转转的。”
薄辞雪看着裴言眼中的光渐渐熄灭,有点想叹气。他很不理解裴言在他面前这个小心翼翼的样子,也很不习惯。比起这样,他还是觉得被心安理得地恨着比较好。
沉默了许久,他终于道:“都订好了就不要取消了,走吧。”
虽然过程不算顺利,但裴言还是成功把薄辞雪约了出来,心中颇为雀跃。两人登上全楼最高的雅座,一道一道佳肴流水般呈上来,美酒在玉盏中呈现出琥珀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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