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下车的是严盛夏,踩横档时他脚崴了下,差点让余知崖心跳出来。他上身同样一件不合身的花衬衫,腿上浅灰色五分裤,两边裤脚都被割了大口子,布料松垮得向下垂,脚上穿着一双过大的拖鞋,途中还绊了一跤。
就这短短十来米,他走得步履蹒跚。走近了越发让人心疼得不行。他头发脸上四肢上都是黄土沙尘,嘴唇皲裂得看不出红色,整个人像是刚刚从战争的劫难中逃出来,呆愣木讷。
走到只有两米远时,严盛夏停了下来,直愣愣得看着余知崖,恍若隔世。他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消化接受,然后张开嘴,用比荒漠里枯木更干涩的声音叫了句“余知崖。”
余知崖伸出双手,忍住哽咽说:“我们回家。”
严盛夏的眼泪如暴雨般无声地流了下来,冲刷过身上的沙土,流淌在脚下干燥的土地上。
眼底的茫然转化成了无法言述的痛苦。他踉跄着往前快走几步,扑到余知崖怀里,撕心裂肺地喊道:“余知崖。”
暴雨湿透了余知崖的肩头,像浇淋了整个边境的荒漠。
他明明答应了严盛夏会“看着他点”,怎么会让他走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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